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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万两银子。”大夫人掩面嘤嘤哭泣。
容阙面色骤然一变。
大夫人哽咽地说道:“为了给你谋个油水足有实权的缺位,我给哥哥送了不少银子。虽然不尽人意,也比你之前的强。晋哥儿在书院也花费不少银子,还有嫣姐儿……处处都需要银子打点,哪里还有什么剩余?”突然起身,心灰意冷的说道:“我这都是为你和子女,哪里有为自己做过打算?华姐儿是你的女儿,她母亲的嫁妆虽说是她的,可你是她的父亲,花费了还要吐出来还她?哪有这样的道理?我一个内宅妇人从哪里凭空变出这十几万两银子?旁的没有,命有一条,我干脆不活了!”说罢,朝一旁的门柱撞去。
容阙一惊,横档在柱子前,大夫人重重的撞在他的胸口,胸腔震荡,痛得面容狰狞,一股腥甜涌上喉间。
大夫人捶打着他,哭天喊地:“你救我作甚!救我作甚!我不活了!不想活了……”
容阙忍下胸口的疼痛,搂着她一顿好哄:“你莫要当真,这银子都是我用了,我这就去找她。”
大夫人这才止住啼哭,担忧的唤道:“老爷,你与华姐儿并不亲厚,她对你似有怨,若给你难堪……都是我的错……”
“她若不答应,便滚出去!”容阙发狠道,匆匆朝重华楼而去。
……
明秀拿着嫁妆单子,一一清点,少了两三成的嫁妆。
“小姐,这府里都是血蛭,若您不拿回来,恐怕到您出嫁便没有几件像样的东西!”明秀指着上面的一行记载,气愤不已的说道:“那日您明明只是拿一副头面还有几支珠钗而已,怎得就成了两副头面,金银玉石,荒唐的是还有瓷器!”
谢桥摇了摇头,能拿回来这么多便已经是不错,桩桩件件都算清,怕是不能。
她若寻上门去,朱氏那里早有说词等着!
“急什么,她们会送上门来。”谢桥云淡风轻,十几年都等得,眼下又如何等不得了?
明秀似想起什么,两眼笑成弯月:“小姐,我去给您准备吃食。”说完,关上偏屋的门,去了厨房。
谢桥看着桌子上师傅留下的手札,双手搓了搓脸颊,在想用什么代替麻醉。她看过麻沸散的药方,却是一个残方,达不到理想的药效。
而抗炎的有一味雷公藤倒是可以一用,眼下她手里头并没有。
想起两个孩子清澈而纯真的瞳眸,谢桥合上手札。
即便她有麻醉药方,抗生素,又能如何?
她不能确认这两个孩子是否都器官完整,还是共用——
这时,白芷进来道:“小姐,大老爷来了。”话音方落,容阙已经进来。
谢桥眉眼疏淡,一旁的半夏捧上热茶。
容阙接过,目光复杂的打量重华楼,视线最后落在谢桥的身上。若非不得已,他此生并不远见到她!
这张脸,让他脑子里不期然闪过李氏含恨而终,死不瞑目的样子。
可如今却是有求于她,颇为不自在。见谢桥并没有起身招呼的打算,心里涌起一股怒火,将手里的茶杯重重搁在桌子上。
谢桥眼皮子都不动一下。
“咳咳……”容阙胸口闷痛得咳嗽几声,见谢桥终于抬眼望来,清清喉咙道:“你母亲的嫁妆已经拿回来,此事就此作罢了!”
谢桥了然点头:“待大夫人补齐银子,其余丢失不见的器物我不追究。”
闻言,容阙气怒攻心:“你母亲是我的妻子,我用她的嫁妆并不为过?难道你要为父将银子还给你?行孝道、知礼仪、懂感恩,无人教导你?”
为父?
“我长于乡野,没有父母启蒙,还当真不知该如何行孝道!”谢桥眼底透着浓浓的嘲讽,讥诮道:“妻子?我母亲牌位可在容家祠堂?你可有将她妥善安葬在容家祖坟?墓碑上的铭文写着容李氏?”
面对谢桥一连串的质问,容阙身躯一瞬僵直,面色变幻,却是无法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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