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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来给你送行。”玉倾阑眉眼温润,清隽的面容在金芒下泛着玉石光泽。修长的手指上勾着一块玉符,清雅温和的说道:“我给你求的镇心符,你佩戴在身上,可保吉祥安泰。”说罢,亲自替她系在腰间。
谢桥抚摸着玉符,由坚润的白玉制成,玉符上篆刻“合明天帝日敕”几字。
“谢谢师兄。”谢桥收下他的心意。
“我便送你到这里。”玉倾阑秀雅的面容上,笑容浅淡,朝后退一步,眉宇间轻染离别的清愁,轻柔地说道:“此行,保重。”
谢桥点头,步上马车。
巡抚已到,队伍缓缓启程。
玉倾阑恭谨地对西伯昌道:“还望伯爷一路多加关照。”
西伯昌年逾中年,下颔留着美须,相貌堂堂,与姬恒有几分相似,一双沉静的眸子却闪烁着精睿的光芒。
“世子多虑,皇上已是嘱咐我要诸多关照容小姐,南阴百姓安危全系在她的身上。”西伯昌望一眼天色,谢桥的马车已经前行数里,策马挥鞭道:“世子请留步。”
一路南下,西伯昌倒也履行他之言,对谢桥颇多照顾。
“今夜我们暂且在驿站住下,明日午时便能到南阴。”西伯昌将谢桥安排在上好的房间里,上下打量着谢桥,他的大哥似乎对她并不死心,一心要娶回府中。可玉倾阑的态度,怕是难!
一路相处,多少了解谢桥的脾性。看似随和好说话,却有自己的底线原则。态度强硬有自己的见解,不好轻易拿捏。
“好,劳烦伯爷。”谢桥送走西伯昌,疲倦的倒在榻上。这四五日连续赶路,都未能好好睡一觉,浑身酸痛。
明秀替谢桥按揉腰背道:“日夜兼程,明日总算要到了。”目光暗淡,越靠近南阴,难民越多,还不知南阴是何景象:“郡王来此有数日,不知已经治理的如何?怕是不见多大成效,不然为何那么多难民?”
“明日便知了。”谢桥迷糊的说道,昏昏欲睡。
明秀替她披上一件外袍,悄悄退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屋门被缓缓推开,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走进来。
谢桥躺在床上,倦怠地阖着双眼。似乎夜风有点冷,此时她整个人都卷裹着外袍,抱在胸前的手摸了摸,并没有摸到被褥,反而搭在身上的外袍滑落。这些时日的劳累她清瘦许多。红润的面容透着些许的苍白,映着眼下淡淡的乌青,显得格外疲惫憔悴。
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谢桥缓缓掀开了眼睫,许是还未清醒的缘故,那双清亮的眸子里覆上一层薄薄的朦胧之色。见到屋子里的人,没有醒转过神来,拉扯着被子裹着翻身睡去。倏然,背脊僵直,缓缓的抬起头来,露出乌黑清亮的双眸,紧盯着秦蓦,睡意顿消:“真的是你!”
方才睡迷糊,隐隐绰绰只见一道黑影,以为在睡梦中。忽而,意识到不对。
“你怎得来了?”谢桥皱紧眉,驿站去往南阴即便骑快马也要几个时辰。
来看看你——
到嘴边,却成了:“公务。”
秦蓦坐在椅子上,银白的月光倾泻在他的身上,狭长锐利的眸子布满红色血丝,眼皮子因疲倦而耸拉着,双目黯然失去神采,墨色锦袍沾染着厚重灰尘,显见一路风尘仆仆的赶来。
谢桥皱了皱眉,那半夜里不睡觉,闯她屋子里作甚?
秦蓦疲倦的抬手揉了揉眼角,困意褪去,嗓音暗哑的说道:“你来这里作甚?”
谢桥瞪眼,这话该是她问吧?
“朝廷无人了?派你这女人来掺合爷们的事。还没有到南阴,你回京,不回住在这里等我一同回去。”秦蓦面容冷峻,剑眉紧蹙,听到这该死的女人没有安分守己的留在京城,跑到这里来搅合,心头怒起,她不知道这里危险?
留在门外的蓝星,听到主子冷梆梆的砸下这句话,忍不住在心里哀嚎。
听闻谢桥来这里的消息,抛下繁忙公务快马赶来堵人。
分明是关心她,到嘴里说出来却是噎死人不偿命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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