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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忘了爱2（第1页）

邱晓已从程余的话语中作出了判断，程余不仅仅是在解释这些天来的冷淡，更多是在告诉她一个结局。至少在当下，她们不可能有更好的相处模式。

“晓，我知道你听了这话，一定会恨我。恨我为何要如此绝情。”程余手中玩着笔。

邱晓转身来到他身后，双手捏着他的肩：“不，不会的。”说完，仰起头，强迫眼泪不要掉下来。

程余感受着邱晓的伤痛，没能克制住双手，终归还是抬起了右手轻轻地放在邱晓的左手上。“晓，等回去之后，把我忘记吧。我不值得你如此爱我。我不配拥有你的爱。”

终于，程余还是说出了最令邱晓伤心的话来。

“忘了吧。多么容易写的三个字。可真的要做到何其之难？若是能忘记你，这么多年了，我又怎还会对你饱含思念？余，你知道吗？我是多想跟你一起共度余生？前半生我已丢掉了你。余生我真的不想让你又从我身边走掉。”邱晓强烈地克制着悲伤的情绪，继续说：“是的。前半生是我弄丢了你。若不是我有时不够坚定，被外面的世界所迷惑。若不是因为我对你的欲求越来越大，让现实压得你喘不过气来。若不是我过于的考虑父母感受，也不至于彻底地弄丢了你。可是，你可否知道，在我心里，你从未真正地离开过。在你离开的日子里，在我忍受婚姻折磨和煎熬时，都是靠着我们的回忆熬过来的。”话到此处的邱晓，再也控制不住，哽咽着继续说：“如今，我不远千里地奔赴，来找你，你却要我忘记你。余，你为何要对我如此残忍？难道你真的忘记了我们曾经有那么多的美好回忆吗？你真的忍心让我一个人孤独地度过余生吗？你真的不愿意陪着我一起老去吗？”

邱晓一系列直击灵魂的拷问，对于程余而言，是痛苦的。可即便痛苦，也不该再如此去做。只能强忍着痛苦，保持绝情。

“晓，说这些还有多少意义？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就像摔碎的瓷娃娃，即便缝缝补补好了，终归不再是一个完整而又美丽的瓷娃娃了。”程余故作平静，强作冷漠。

见邱晓捏着他肩的手越发地用力，指甲像是要抠进了他的肉里。但他却要佯装不知，继续道：“当初遇见你时，我是幸福的。跟你一起相爱的日子是快乐的。只是，世事弄人。我们接二连三地因为现实而分开。面对曾经留下的伤痛，纵使我们真的走到了一起，曾经的不愉快也很难抹去。所以，晓，你别再固执了。这一切都只是因为宿命。你一定要记得，我不值得你如此爱我，真的不配。”

即便程余极力克制着悲伤的情绪，认识了二十多年的两个人，邱晓依旧能感受到他语气中故作的冷漠与绝情。她明白，这一切都是程余有意为之，其目的是要她离去，不想因为他而扰乱她的生活。她该有一个更为幸福的生活，也值得拥有一个满眼都只有她的人去爱她。

“爱或不爱，值与不值，这个谁能说明白。在爱而不得的时候，值不值一点都不值得去说。只有愿意与不愿意。我若愿意，又怎会去管值不值？余，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我对你的爱，不去考虑值与不值。我愿意，心甘情愿地只想爱你。”邱晓的质问让程余感到一阵心疼。

林徽因说过：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不可能在一起的人，不要纠缠他，不要伤害他，就把他当作知己一样倾诉心事，缓解情绪，唯独不要再说我爱你；请你一定要保持清醒，不管多么痛苦多么思念；爱是祝福而不是霸占，爱是快乐而不是负担。还说过：你若拥我入怀，疼我入骨，护我周全，我愿意蒙上双眼，不去分辨你是人是鬼，你待我真心或敷衍，我心如明镜，我只为我的喜欢装傻一程，我与春风皆是过客，你携秋水揽星河，三生有幸遇见你，纵使悲凉，也是情。

此时此刻的邱晓就像林徽因说的两段话，陷入了迷茫与苦痛中。在她的心里，程余曾疼爱她入骨，也曾竭力去护她周全。然而，现在一切都已发生了变化。她感到无力，感到彷徨。不想纠缠，更不想伤害他。可要将他只是当成知己一样去诉说心事，她做不到。她心里只是固执地认定，不管程余是人是鬼，只因她曾疼她入骨，护过她周全，她只想蒙上双眼，与他一起携秋水揽星河，一起慢慢变老。她无意去霸占程余的爱，更不想给她压力。只想他能像曾经一样疼她入骨，护她周全。即便他的心里始终还留有别人的位置，也不在意。因为，这一切皆因为宿命。

邱晓的话让程余无法用言语回答，话锋一转：“晓，你一定也听过一个民间的故事。说的是一书生在赶考途中偶遇一妙龄女子，书生对妙龄女子一见倾心，女子也对书生芳心暗许。于是，两人私定终身，约定等书生高中归来后迎娶她入门做妻。可当书生高中回来时，却惊讶地发现，约定终身的女子却转嫁他人，他深受打击，一病不起。家人到处寻找名医，延医问药，可药石无用，眼见刚高中的书生就要命丧九泉。恰在此时，偶遇一游方僧人，听闻此事，决定点化书生。于是，僧人来到书生床边，从怀中摸出一面镜子让书生看。”程余讲到此处，停了下来，问道：“这个故事听过吧？”他也不等邱晓回话，又自顾自地讲了起来：“书生见镜中是一片茫茫大海，一名遇害的女子一丝不挂地躺在沙滩上。起先一路人经过，看了一眼，摇头走了。后又路遇一人，见女子一丝不挂，将衣服脱下，盖在女子身上。再后来，又一路人经过，挖了一个坑，将女子的尸体小心翼翼地掩埋起来。书生见镜中的故事，不知所以，遂问道僧人，此事与他何干？僧人耐着开导，你所看到的沙滩上的女尸，便是你约定终身的女子的前世。而你，是给她盖上一件衣服的人。她今生与你相恋，只是为了报答你前世的恩情。恩报完了，缘也就落了。而与她今生的丈夫，便是那个将她掩埋的人。书生大悟，不药而愈。”

讲完了故事的程余，说：“或许我只是前世只给你一件衣服的人。你的今生注定有另一个值得你去爱的人。”

邱晓本就冰雪聪明，怎会不懂程余故事中的意思。可并不愿意接受程余给予的解释，固执地反驳道：“不。你是最后的人。给我衣服的人是我的前夫。”

程余见话已至此，邱晓还是固执得不愿意放手，他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此生缘起缘灭，遇见就是幸运。若你坚持，那一切都交给时间吧。”说完起身：“时间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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