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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森的动作迅速且优雅,开枪到结束几乎没几秒,看得出来平时的训练也十分出色。但是这只让我心里暗暗揣测了下,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可是我贫瘠的大脑对钱与权实在缺乏想象,于是我脑中只有一片雪花点。
我趁着他没注意到我,迅速将终端揣在了口袋里。
永远不要高估智能终端的安全性,文明会断代重建,华强北也会。
江森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我身前,他俯身道:“你……现在能起来吗?我送你回去。”
这说的什么话,当然可以。
我撑着地起身,在站起来的一瞬眼前一黑,天旋地转间身体失重。
江森迅速支撑住我的身体,将我扶好。
“起来太猛了。”我解释道,但实际上我感觉到我的身体在发抖,两手也在发冷,“没事,我可以自己走。”
我补充道。
江森看了一眼我的肩膀,我也看了眼:我的肩膀在以每秒三下的频率颤动着。
行吧。反正不是我的错,我尽力了,我甚至还反杀了,还不准我事后后怕吗?
江森收回视线,没再说话,只是伸出手收了收我裹着的外套。随后他扶住我的腰部,带着我往外走,脚步放缓。
走了一段路后,我有点受不了。我嘴里本来就一股子血味儿,又不得已跟他挨挤着走路,甚至能感受他刻意收敛的信息素味。
现在整个人就是很想吐。
我握住他扶着腰部的手,道:“没关系,我现在稳定了很多。”
“但你现在看起来——”江森措辞了下,才继续道:“脸色不是很好,很虚弱。”
那是因为我在忍着恶心。
差不多得了,你不觉得这样很怪吗!?
我生怕我一张嘴就吐了,只是扯着笑摇头,用力推他的手。
江森显然无法理解现在这个距离和氛围对我来说多么怪,于是他收紧了力道,我被迫贴到了他身上。
崩溃了,大哥你别啊,我真的恐同。
于是我控制不住地怪叫了一声,江森诧异地望过来,反而更贴近地将我掰正身体对着他。他低头凑近我,关心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我去——”
我决定借此给自己的人设增添一个合理的标签。
我用力推开他,自己踉跄后退几步,捂住胸口剧烈喘息,“离我远点!”
江森愕然站在原地。
我开始自由发挥,伸手捂头闭眼,又开始捂眼长叹,最后两手交叉捂小臂流泪。这一套传统应激崩溃桥段我演得格外入戏,立刻震慑到了江森,他神色闪烁,欲言又止。
“对不起——我好像没办法控制。”我咬住了嘴唇,许久才又松开口,“我知道你和这件事无关,也知道你绝对不是那种人,但我现在有些受不了。”
江森问:“受不了什么?”
我迟疑了下,“和alpha有太近的接触。”
“我好像太没用了,我是alpha,不应该害怕的。”我的肩膀又抖动起来,这次是我控制的,所以我必须要很努力才能不让肩膀颤抖的幅度导致我的脸也抽搐起来,“可是我确实太废物了,我现在还做不到,对不起。不过你放心,我只是现在如此,也许睡一觉就会好起来了。”
我再次诚恳道:“抱歉,谢谢你愿意送我回家,但是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也不过是这种事而已,我——”
“没事。”江森打断了我,他似乎也无措了起来,眉眼皱在一起,不自觉走了几步又立刻停住。“没事的,现在没事了,我能谅解你。”他道。
江森又道:“不怪你,是我确实没注意到……原来你在害怕,原来是这样……”
他话说得后面有些犹豫又有些含糊。
我原本脑子里想的东西一瞬间清空了,下意识夹紧了腿。
大哥,你能不能别这么说话,好恶心。
*
总而言之,最后江森还是派了司机送我回去。
这段时间,我几乎随行住在医院里,已经许久没有回家了。
站在破旧的筒子楼下,又走上过分陡峭还破裂的楼梯,环视了一圈墙上无数的“我*你*”“**世界”“傻*中心城***执政官*”脏话喷漆与柰子勾八黄图的涂鸦,我感觉到一阵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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