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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悦前阵子闹了个大笑话,她竟然在钟老师的办公室里哭鼻子了,虽然当时老师没有说什么,但她事后越想越尴尬,觉得再也没有脸见老师了。
“多大点事儿啊,钟老师一天那么忙,说不定早就忘啦。”室友赵晴安慰她。
“对呀,钟老师又不是只教我们班,他还上大三的选修课呢,怎么可能把每个学生都记清楚,再说,就算记得又能怎么样,多半也不会放在心上。”又有室友掀开床帐,露出一颗脑袋。
“真的吗?”陈悦半信半疑地问。
“当然啦,不用总想着了。”
“那作业我改完了,还要不要给钟老师看?”
“你不是想考这方面的研究生吗?还是要给他看的吧,要不然你也不知道自己改的对不对。”赵晴是寝室里最热心肠的人,又很有主见,经常帮人出主意。
宿舍是四人寝,上床下桌,陈悦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静静想了片刻,摇摇头说:“算了,还是不要给他看了。”
兀自纠结了一会儿,又把身子转过来,对着赵晴道:“不然我把作业发到他邮箱里?这样就不用见面了。”
赵晴看不惯她的优柔寡断,翻了个白眼,把胳膊搭到她的肩膀上。
“在邮箱上说多麻烦,最有效的沟通是见面,得,我陪你去还不行吗?”
陈悦犹犹豫豫地说:“那,那好。”
第二天上午,陈悦在赵晴的陪伴下,到办公室找钟恪行。
“钟老师,我的综述重新写了,您看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的?”
虽然有大大咧咧的赵晴跟着,陈悦心里还是没底,因此说话的语气也怯怯的。
她见钟恪行接过她的作业,目光像雷达一般一行一行地扫过,这心里便七上八下的跳。
又见他眉头逐渐蹙起,表情凝重,不禁捏紧了衣角。
心想,完了完了,又要挨骂了。
告诫自己,这回无论如何要忍住,千万不能再哭,实在太丢人。
钟恪行清了清嗓子,像是要发表意见了。
陈悦的心像是寺庙的钟,被这咳声狠狠地撞了一下,颤个不停。
只听钟恪行语气缓慢地说。
“你的文章,对很多学者的研究成果进行了梳理,论述的主题也很明确,可以看出下了很多功夫,和上次比有所进步。”
如果一个人经常批评别人,那么他的表扬就显得珍贵许多,陈悦本以为自己又要挨一顿训,却没想到得到了钟恪行的肯定,一时间受宠若惊。
“真……真的吗?谢谢,谢谢钟老师。”
只觉得这么久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嗯。”钟恪行见她展开笑颜,内心舒了口气。
原来夸赞人也没有那么难。
“确实比上次好很多,但是这个地方,如果能够改善一些,就更完美了。”
陈悦经此一夸,胆子大了许多,忙弯腰去看,“哪里需要改?”
钟恪行从笔筒里抽出一支红笔,刚要写下什么,笔尖顿了顿,抬起头问:“介意我画在上面吗?”
“不介意不介意。”
“那好,”钟恪行耐心给她讲,“这个地方,你看,你把前人的研究方法和研究成果论述出来,是为了什么呢……”
今日的钟恪行与往常完全不同,陈悦和赵晴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时,还是晕乎乎的。
“钟老师好有耐心啊,以前他只会说哪里做得不好,但又不告诉我们怎么改,今天居然一字一句地剖析给我们听。”赵晴说。
陈悦表示赞同,“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温柔,以前总是板着张脸,都不敢问他。”
“对啊,”赵晴一脸花痴的表情,“而且他说的那句话,介意我画在上面吗?介意我画在上面吗?声音也太好听了吧。”
“你不知道吗?就有别的学院的学生来上钟老师的课啊,还拍了照片,发到杭宁大论坛里了呢。”
“真的吗真的吗?我看看。”
陈悦打开论坛,点开精品帖,向后翻了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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