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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佼闻言,哭丧着脸可怜巴巴地觑着他:“他们可能猜到是我了。”
否则,罗堇南的寿辰为什么要给她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小员吏下帖子?
而罗昱修今日到显然本是特地到济世堂会友的,与她巧遇后,或许是想留在前头同她说说话,才谎称只是陪罗如晴去看大夫。
“你若不想认,只要咱们不松口,他们也不敢确定的。”
对于月佼要不要认归罗家这件事,严怀朗完全是毫无原则地站在她这头的。
他那副“有事我担着”的模样让月佼倍感安心,神情顿时轻松许多。“那就先这么拖着吧,等我了结了香河城的差事之后,再好好想想。”
****
九月廿七寅时,月佼到了南城门,前来与自己汇合的人却不是原定的云照,而是纪向真。
苦哈哈的纪向真没好气地解释了原委。
原来云照身体不适已有多日,之前一直撑着,直到昨日下午忽然高热,将她家里人惊动了,她的父亲连夜遣人找谢笙说明此事,谢笙便准了云照告假,并将香河城的差事临时又改派给了纪向真。
月佼只能庆幸严怀朗今日没来送行,否则眼睁睁看着自己与纪向真一道出城,只怕他那一口漂亮的白牙会咬碎成粉。
她可怜的心上人哟,今日去上值后,大概还是会知道这个真相的。啧啧。
月佼在心中为她那可怜的心上人掬了一把幸灾乐祸的同情泪,便与纪向真一道朝香河城进发了。
香河城距京城不足百里,两人一路快马加鞭,于廿七日黄昏时分顺利抵达。
这回的差事与之前“洞天门”贩奴案,或在沅城引“半江楼”的人出面不同,非但不需要大张旗鼓,反而要低调地行事,暗中将事情探查清楚。
于是二人择了一间不起眼的小客栈落脚,当然,这回不需要两人再同住一间房了。
月佼与纪向真已有一定的默契,只花了五日,便已大致掌握了事情的走向。
香河城郊原有一个叫“碧竹门”的小门派,在江湖上名声不大,可在当地却有一定势力。
这个“碧竹门”的行事倒也说不上是正是邪,以往所行之种种,可谓善恶兼而有之。
只是自今年年初起,“碧竹门”时常以各种不入流的手段威吓乡邻,再以极低廉的价格强行兼并旁人家的土地,这类事情已不是一次两次。
有苦主曾告上香河县衙,却被以各种理由拖延、敷衍,最终不了了之。
事情已还原得差不多,只需查清楚香河县衙中有无官吏涉入其间、暗中为“碧竹门”撑腰,月佼与纪向真就可以回京复命了。
十月初六,纪向真夜探香河县衙,至夜未归。
初七清晨,整夜没等到人的月佼提心吊胆,急匆匆就要出门去寻。
才一打开门,迎面就飞来一个纸团。
她并不低头去看那个脚边的纸团,反而目光凌厉地看向纸团的来处——
房檐。
在离她这么近的位置,却又能不让她察觉出任何“生人靠近”的气息,此刻她的脑中只浮现出一个人。
月佼目光凛冽如积雪堆霜,紧紧盯着阑干外的房檐,冷冷启唇。
“左护法,许久不见。”
阑干外的房檐上应声垂下一张久违地阴森森的脸。
“那个人……他在我手里,”玄明倒悬的脸上露出依旧瘆人的笑,“城西山脚,玄明恭候神女。”
那张倒悬的脸倏地消失,月佼退回房中,后背抵在门上,面上僵硬到没有任何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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