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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绘一个人回了家。
傍晚日落西山,天光飞速黯淡,没开灯的客厅即使有宽敞的窗也陷入一片昏暗之中,直到夜幕降临。
宋绘觉得自己只是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可回神时,客厅里黑且凉,他合拢双手,指节有些僵硬。
他不是没一个人在家里待过,只是那时他知道,卫凌很快就会回家,而不是像今天这样,只有自己孤零零的,等不到人。
宋绘以前最大的愿望就是搬出宋家一个人独居,可是他现在第一次觉得独居不好。
这间房子有那么大吗?而且也渐渐变得陌生起来,好像……他从来不是这里的主人,只是暂时借住的旅客。
这里真正的主人好心收留了他,可是,他们真的结成婚姻了吗?他真的属于这个世界吗?
宋绘心里很乱,他第一反应是依赖卫凌,可是对方紧急出差很辛苦,他不想惹人担心。
宋绘脸色很白,坐在夜色里显得薄而冷。他终于起身,打开了所有的灯,霎时亮起的灯光令他瞳孔一缩。
宋绘告诉自己,必须搞清楚一切。
卫凌似乎还专门通知了吴姨做一人份的饭,她做晚饭时看宋绘没什么精神,说:“宋先生是不舒服吗?您要是有事一定跟卫先生说,他特意嘱咐我照顾好您啊。”
宋绘闻言提起唇角:“我没事,吴姨,别担心。”
他打起精神,和吴姨闲聊了几句,发觉对方知道的很少,嘴也严,只说和卫家的李阿姨有些熟悉,这才得到的工作,其他一概不知。
不过,宋绘也察觉到,吴姨的话语间提到她有个儿子,要和女朋友订婚了等等,吴姨似乎还不太习惯两个男性结婚。
她的习惯里,只有两种性别,男和女结婚是常态。
像是过去被忽略的东西全都现了形:剧组里没有信息素、不分ABO,卫峡反对重男轻女,卫凌对自己的“贤O”的不解……
宋绘送走了吴姨,觉得头疼欲裂。
他不知道该做什么。他还是一个正常人吗?是一个神志不清的Omega?他为什么缺失很多记忆?
头痛让他无力,宋绘扶住墙壁,勉强站住。他按住太阳穴,滚烫的泪打湿了睫毛,滑到下巴和冷汗一起坠落地面。
宋绘没意识到自己在哭,只是很痛苦,头晕目眩,心像是从高处跌下,恐惧、迷茫、不安,种种情绪笼罩了他。
他本能想要寻找能够安抚自己的橡木气息,是那么让他安心放松,可是这个房间里没有能给予他怀抱的Alpha。
宋绘用力咬牙,跌跌撞撞向主卧挪去,冷汗快把后背浸湿透了。终于,他站在床尾,一下子脱力跌倒在床上。
昨晚,他们两个在这里相拥而眠,被子里还残留着浅淡的清香信息素。宋绘如同被抓上岸的鱼挣脱吊钩,掉进一片水洼里勉强喘息。
虽然水浅,但也够让鱼活过来。
宋绘脑子再也转不动了,他不能再去想那些世界颠覆的无妄巨变,全身心只用来汲取那一点点卫凌的信息素。
过了很久,他没有精力去处理一身的狼狈,昏昏沉沉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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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宋绘醒来时感觉关节酸痛,脊背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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