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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第1页）
翌日，小果被鸟鸣声唤醒，探头探脑地看她娘亲一反常态睡得死沉。平日里她娘亲就算起晚也比她醒得早，今日这是怎么了。
对角的墙边，那位昨日刚从昏迷中苏醒的叔叔同样昏睡不醒。一个侧身蜷缩着，像一头安静的鹿。另外一个用茅草做枕头仰面躺着。
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是那日他俩亲嘴的画面。
小果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天呐，昨夜里发生了什么。她记得临睡前那个叔叔还没有枕头的啊。
一男一女，共处一室，就像她二伯和二伯娘一样。该不会趁她睡着，偷偷干了点小孩子不能看的事情罢。
事实当然不是小果想的那样。
夜里，宋衍吃完粥后，又讨了两口水清清口。
姜姀一看就知道这人怪讲究的。她正好有一肚子问题，不如趁月黑风高一并问了。正好现在气氛到位，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刚好缓和，趁这个时候加深一点对彼此的了解也不为过。
“你是从哪儿来的？”
“京城。”
姜姀的眼睛瞪大了：“北方的京城，还是南方的京城？”
“南方的。原来住在北方。迁都以后，一家子就跟着往南迁了。”
在姜姀的记忆里，北方有不少富庶人家都是这样。北面的京城被攻破以后，就举家南迁，继续在京城脚下享乐。
“那你怎么会跑到这边来了。白淀村距离京城路途可远，快马加鞭没个三四日都到不了罢？”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来的。我记得当时还在家里与大哥饮酒，醒来后就在这儿了。”
姜姀心里犯嘀咕。这兄弟俩关系还挺复杂，家里条件恐怕不简单：“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做生意。”
她咋舌道：“那你家这生意做得怪大的。你大哥是因为不想你抢了他的继承权，所以才把你扔下山的吗？”
“或许吧，我不清楚。”宋衍的语气听起来好像有些不耐烦，可能是没想到她会一口气问这么多。
“可为什么他要你死，你会这么难过？”
“我不难过。”宋衍道，“只是觉得有些唏嘘。我和大哥一母同胞，自幼年起感情就很好。可是自从母亲去世后，大哥忽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处处针对我。本以为只是为了发泄心中不满，却没想到他会做得这样决绝。”
“那你也没必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那样很傻，所以我觉得你脑子不好。”
显然宋衍并没有听进去：“可是我还是想死。”
姜姀从地上跳起来。他妈的，有病吧。怎么又绕回来了。
她痛苦地捂住脸，敢情方才的正常人嘴脸，都是这人装出来的。
叹了口气，她打算从竹排旁离开，再次被他一把抓住。她低下头，瞪了他一眼。
人是起不来的，劲儿是挺大的。被他抓了这两次手，明早腕上怕是都得留印子。
“抱歉。”宋衍又道，“大哥从前很疼我，我只是接受不了他突然的转变。在我九岁以前，他都是那个对我最亲最好的大哥。”
“那你现在几岁了？”
“十八岁。”
姜姀脸上抽搐了下：“他针对了你九年，这也不突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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